前言
我对宗教的理解是這样的;如果你要看到一副画面的全景, 那你就一定得放弃你怀疑的态度。我在一所天主教学校上学十二年。 虽然我爸爸妈妈都不是天主教徒, 可是我小的时候也参加天主教的活动,比如说,祈祷、过复活节,和我的同学一起念圣经。我的爸爸妈妈并不要求我相信天主教。 我觉得这是很大的区别。在这个环境长大让我对宗教不再不断的质疑。
我在大学时,犹豫了很久才选了Graham 老师的佛教入门课,为了选够毕业的学分, 上他的课。我学到了很多佛教的信条和佛祖众神。我发现,佛教跟天主教在很多方面很相似。虽然這两个宗教传统看起来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可是他们是差不多的。这两个宗教都有很多神的形象,他们有不同样的超人的能力(圣人,菩萨,佛,上帝),而且两个宗教里面的神都按照一个等级体系,论资排辈,在宗教活动中采用很多有象征意义的物体和仪式。
对我来说, 没有一个宗教不是真实的。无论你怎么想, 你都得承认, 人类是通过信仰来创造自己的现实。在天主教,它的意义在于你得相信這个宗教的真实性。可是在佛教里,你并不必须相信佛经的真实性,也可以领会到佛教的意义。比方说,与人为善、吃素、绕塔、拜佛、烧香、等等。这些行为对任何人都是有意义的。
常识告诉我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所有的事情。佛不会飞,不可能拥有一般人没有的能力,舍利没有什么稀奇。如果人们专注于所有可以质疑的细节,那他们就永远无法理解宗教的真谛。释迦摩尼佛开悟的时候,从哲学上论证他是可以飞行的,舍利是有意义的,有神力的。因为当你开悟时,你的身体也会发生变化。Lakshna 佛经将释迦摩尼有塔特特色的身体。
通过他的开悟。比如 ”从他为其他人提供柔软舒适的座椅,他的皮肤是明亮和金黄色的”艺术是宗教仪式的焦点和中心。艺术是人类在视觉上接触佛的一种方式,这是必要的,能使他们开悟。也是宗教仪式赋予艺术的意义。
比如:在天主教中,人们使用酒杯和圣餐 道具,水和酒,和牧师的祭衣。在佛教仪式里边,人们念经,烧香,膜拜佛像本身。在天主教里,也有这些仪式。最重要的是,这两种宗教都强调人的肢体形态和行为。
我的天主教背景影响了我对佛教的理解。在这样一个类似的宗教中长大, 使我对佛有了一个特殊的理解。因为这涉及到放弃许多人努力克服不了的传统逻辑思维,从而得到一种超越。为了做这些,你得放弃传统逻辑思维。而很多人觉得这是很难的事。因为我一直在抗拒传统的逻辑,所以对我来说,研究项目变得越来越容易。
通过我对我的兴趣,我开始与Graham 老师建立了一种密切的关系。所以,我们开始了一个一对一的辅导课,共同探讨我们对中国佛教的兴趣。我学到的越多,我就越对我的研究题目感兴趣。因为这是一对一的辅导,我可以在更高的精神层面级别上学习宗教艺术的创造。我越了解西方对佛教理解的偏离,就越想纠正 这种误解,我觉得我应该能做到这一点。
在大学三年级的那个夏天,我去中国留学。在这个夏天我也得完成我的JRIS。因为我觉得佛教很有意思,我想问一个学佛教的人从来没有问过的问题。为什么一个佛教徒喜欢她的佛像?在北京的时候,我看到的佛像大小不一,有非常大的,也有很小的,可以戴在身上。因为我看到很多佛像,我开始看到宗教中的审美观。在北京我去过两个佛教寺庙,采访三个佛教徒。他们给了我三个非常不同的答案,说明他们为什么喜欢这样或者那样的佛像。一个人选择他师傅的照片,另一个人告诉我他不可能有一个佛像在他的家,因为他的太太夏天在家洗澡会对佛祖不敬。
我花了很长时间研究这些问题。我最感兴趣的是作为艺术品的佛像。宗教艺术和当代艺术都叫艺术和一个有生命的艺术品。可是他们有不同的意义。 这就要看你从什么视角来观察问题,视角给你带来不一样的信息。比如佛的脚是扁平的,因为Lakshana 佛经这样说,但是佛的脚也可能是扁平的,是因为它更容易保持雕像的平衡。这个例子很重要,因为它是一个塑造艺术的因素之一
佛教有既定成型的艺术标准,它告诉你怎么看佛,怎样制造一个佛像。这些成文的艺术标准来自于Lakshna Sutra。这些标准最先来自于释迦摩尼本人的身体特征。后来变成了艺术标准和艺术传统。当时在Jetavana的艺术家按照释迦摩尼的体型来创造他的雕像。因为我们只有這两个例子,艺术家有很大灵活性。这个灵活性跟什么有关系呢?它跟工具、材料、过程、和艺术家的灵感有关系。这个灵活性的维度由于各个艺术家而不同,他们都得符合一些基本的艺术规范,从而使佛像对于艺术家本人具有生命。
正是这个发现激励着我选择这个项目。我要知道我是否可以运用我对佛教艺术和哲学的了解来进行创作。这个艺术不是宗教艺术。这个过程反映了创造宗教艺术的过程。所以,我的艺术用什么我想叫“佛教指示”。这些指示用中国佛教哲学,艺术,实践崇拜传统的结合
这些信息确定了我在这个项目中需要遵循的规则。这些创作规则帮助我选定正确的材料。我为自己采纳的这些规则和目标也是创造当代艺术的考量。我想要我的艺术创作过程能表现出我对佛教艺术正确的、周到的思考。通过做这些物品,我想给我的艺术创造一种佛的神圣。我的艺术展由不同的艺术品组成,展示了可以看到佛的多种方式。
观众在走进我艺术品叫佛光,首先会看到我的佛像剪纸。展厅前门上方的窗户将被遮盖起来,只能看见佛像的剪纸,边缘涂有金漆。这些剪纸是艺术品的一部分,最重要的部分是阳光透过窗户和剪纸的缝隙照射进来, 剪纸的图像被阳光投射在地上。这件艺术品的制作过程是要表现佛的存在和缺席,说明佛的存在并不一定总是通过佛像而还有一件我的艺术品是一个小舍利塔,在展厅的后面。在佛教舍利塔是一个里边有舍利的冢我把这个舍利塔放在一个光线很亮的玻璃柜里,这个舍利塔的周边是一个大玻璃盒子。这个4 x 4 英寸的舍利塔没有很多装饰。它只有一个很简单白线的模式,里面有一块岩石斜插在土里。这个舍利塔里边有一张写生簿纸, 上面有一个写的短语,目的是将舍利塔变成佛的身体。制作这个艺术品有几个目的。第一就是,任何材料都可以被利用来创造佛教艺术,只要你的动机是好的。这个舍利塔用的是最简单、最普通的材料:地、面粉、水、盐。要是你的动机是良好的,那你可以将任何东西都变成像佛一样重要和神圣。表现出来这样一个现实。
观众走进画廊时,可以看到我的下一件艺术品叫进程佛经,纤维纸柱,挂在房顶一边,一直延伸到另一边的墙下;那就是我的阿弥陀佛经文。这件薄纤维的艺术品附在天花板。我把阿弥陀佛的净土地经文切成了纸片。佛经是竖版写出来的,底部的
字写得清楚, 但是当你抬头看时,能看到的经文开始重叠,你不能清楚地阅读经文了,因为在最顶部的字相互如此靠近,密密麻麻,被切碎之后粘在一起。粘在墙上纸后边有我的照片。这些照片是在北京照的,有我的艺术工作室,还是别的跟这个过程和项目相关的照片。我想用这种陈列方式来展现我自己的过程,写作过程,念佛经让佛教徒启蒙的过程。佛经现在也让佛对佛教徒有形。我选择将这些照片放在纸的后面有两个原因。第一是让懂中文的人可能看见中文佛经。第二是因为这个佛经的意思也是我思考和创作这件艺术品的全过程。
我最大的艺术品之一叫佛。在展厅的最后面,挂在墙上的是我的花佛像。这个佛像是在一块很多布头缝在一起的板面上,上面覆盖着鲜花的图样。我选择创作这个艺术品因为寺庙里的佛像常常是非常大的。这件艺术品用花和植物的颜料染成。这是因为佛教徒在没有鲜花的情况下会制作纸花献给佛,这个过程所用的是太阳光。在这里,阳光所象征的是佛的生命。我想创作一件美丽多彩的艺术品。在佛教艺术中,绚丽多彩的颜色常常有着强烈的内涵,代表佛的完美。
我的艺术创作受到一下几个因素的约束。所以我的创作过程在技术和思维上受到某种限制。佛教中对佛的彰显有这样几个类别。第一类是历史故事和佛经, 它们包含对佛的身体的描述,他应该怎么走路,说什么话。这些类型成为制作佛像的基础和范畴。第二个类别是中国的艺术史中的先例。这些先例将中国的佛像与别的国家的佛像区分开来。比如说在泰国的ushnisha佛被描绘成火焰,可是在中国的佛从来不会是一个火焰。因此,如果我用火焰描写ushnisha佛,那将违反宗教艺术史上的某种规则。还有一些我需要遵循的规矩来自佛教的价值观和朝拜风俗。这些规矩比前两个种类要模糊些,这是因为这后两个规矩取决于我自己如何理解佛教。比如,我是不是
应该用激光切割出阿弥陀佛经,不过我知道了佛教所提倡的是集中精力,身心专注投入。所以我认为激光切割会违反佛教的宗旨,我得用手来刻字。这些规矩确定我创作过程中要用的材料,确定了我创作的过程。材料的选择有更多的伸缩性。这是因为有的材料容易得到,有的不容易;有的结实,而有的不太结实。我们也有Yijing说的,佛教的意见什么材料你可以用,多是好。创作过程是最要紧的,需要谨慎小心,一个艺术创作过程反映工匠或者艺术家的心意。我想创造具备宗教内容的艺术品。
我对材料的选择是根据我对中国佛教材料的理解。佛教材料应该是天然的,比如阳光和土。我也用了成品材料,比如棉絮、桑纸。别的材料我用是材料在中国文化和历史里是很重要的。另外的例子是锦缎和绸子 。
为了真正明白我的艺术,一个人应该有中国的历史和宗教的文化背景。因为我的创作思想来自这些佛教规则。我的艺术品中常常出现佛的身影。这个图形是人们在想到佛教艺术时经常想到、看到的。这是因为看到佛是佛教中最重要的部分。像耶稣一样,佛也被认为拥有神圣智慧,同时 又过着人的生活。最后一个這样的佛就是释迦摩尼佛 (560-480 BCE)。他的辈子与现在的佛教徒相距很远。佛教的艺术创作拉近了佛教徒与释迦牟尼之间的距离。
但是, 用人手创造的佛像怎么能够代替佛本人呢?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根据我对佛教中关于佛像制作规则的理解。正确的创作,陈列、奉献与描绘的佛想,跟佛本人一样重要。人们想到佛教艺术时,他们常常会想到佛雕像。据佛教徒的说法,有很多方法可以“看到“佛。在我的创作过程中,我密切关注佛教中关于这一部分的说法。为了介绍这个信念,我创造了各种艺术品。在我这里,传统的宗教艺术和艺术家
的选择汇合在一起。艺术家一般按照宗教艺术规则进行创造, 可是同时他们也在用那些规则创作他们对佛的奉献,从而形成了一个宗教艺术规范和艺术家审美观及个人动机的汇合。这个灵活性地带是宗教清规戒律,同时也是即兴的个人艺术的开始。
为什么看见佛很重要?佛不像上帝。佛是一个人通过修练从而达到了最高级精神境界的存在。醒悟是佛教的目标,使每个人能够变成佛。不过这个醒悟和立地成佛过程之一就是你得看见佛。因为不太可能看到活佛,所以你必须用种种可能的方式去看见他。一种方式就是看佛像。看佛爷、拜佛很重要,因为他的身体包含和说明佛教中所有重要的东西。这些东西叫三宝。佛:展示出我们需要变成什么样。佛法:佛体本身就是佛法最完美体现。僧人:那个佛教徒社区。没有佛教社区和僧人,也就没有人从事教育,创造佛像,让大家分享佛教,普度众生。
明白了为什么看佛在佛教信仰中的重要意义,让我们看一看我们怎样可以看到佛。佛教的重要一部分在于看佛的形态和体貌。因为释迦摩尼佛和人差不多一样,都有形态体貌特征,人们常常是通过看到绘画,雕塑,和浮雕中的佛像感觉到他的存在。舍利也能让人们看到佛的身体。舍利是佛的骨头,火葬后留下的碎片还有佛触摸过、穿过,或者使用过的东西。这些舍利也可能来自资深的佛教徒, 因为僧人的身体也是佛的身体的一部分,所以看到僧的身体跟看到佛的身体一样。除了少数人有幸跟佛生活在同一时代,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看到活佛在世的身体。看到佛的另一个方法是通过念佛。你也可以通过佛法看到佛,即使你不可以真的在一个舍利的里边看到佛法。一个看佛的最难的方法是在我们的脑海里。有的人在打禅的时候会在他们的脑海里进入佛所在的地方。
我艺术创作的动机是教育人们。以前我对佛教知之甚少,使我感到很惊讶。我想用艺术来帮助人们了解佛教。在美国,有很多不正确的信息,关于佛教、佛教徒和他们的艺术。美国人常常认为佛教是一种“理性”(的宗教。佛教是一个没有神明的宗教,不行法事,只提倡个人的艺术风格和审美s观。而真相完全相反。我的艺术展览用详细的材料表现、描写什么是佛。我想要创造了一个环境,这里面各种各样的佛像都是我努力教育他人的手段。
佛教艺术家人数有限,但是跟我有同样创作思维的艺术家也大有人在。其中一个艺术家是 Lewis Desoto ,他是一位出生于1954年的美国艺术家。我觉得他的 Paranirvana Self-Portrait 自画像特别有意思。这个作品是一尊很大的佛像,在圆寂体位法上。这件艺术品很独特,因为它是一个由电风扇吹得膨胀起来的气球。因为气球膨胀,佛像看起来像是在呼吸。我想创造艺术也有這样的生命力。另一位艺术家是Boonma Montien, 他是一位泰国的艺术家,生活于1953年至2000年。这个艺术家用的是佛教的材料(钟乐和念珠)。他用的材料是佛珠和警钟,力图在当地激发一种佛教心态。他的艺术品 《莲花声》使我感到振奋。在这件艺术品中,他用钟乐重叠起来,形成一个不稳定的半圈塔。通过用嘈杂的钟声创造这样一个稳定的塔,他的意思是呈现出一种人为的宁静。这之前,我的艺术品要展现的也是你如何可以看到佛的方式。我看到他的作品之后,了解了怎样可以更抽象t地表现这些佛教理念。
探索如何创造佛教艺术让我更加了解为什么在佛教中有生命的佛像很重要。在我创造艺术的过程中,我开始尊重它,把我的时间,我的心灵,和我的注意力献给它。这就使所有的部分超过它们的总和。佛教的艺术品也是這样的一个过程,正是因为艺术家对他的创作的身心投入才使得佛像被注入了生命。